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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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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聞人鈺盯著手機上的兩個字看了很長時間,表情始終沒有變化過。他看起來跟平時沒有什麽區別,然而當裴之賞跟他說自己先下去了時,聞人鈺卻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回應。

以往就算是再冷淡,聞人鈺也不至於此。裴之賞目光無意地掃了一眼他手中拿著的手機,並沒有再說話,將外套穿好以後就出門了。

既然昨天已經說了要主動出擊,就不能什麽都不做。裴之賞今天準備給宋征玉做早餐,他的廚藝雖然沒有焦遠的好,但做出來應該也不會難吃。

以前在國外的時候,裴之賞經常會給自己做飯。

裴之賞起得算是很早的了,只是下樓以後,他發現還有兩個人起得更早。

岳霽跟項廷身上穿了運動裝,已經準備出門了,看到裴之賞下來,岳霽跟對方打了聲招呼,項廷跟在岳霽後面也說了聲“早上好”。

“你們這麽早就去鍛煉嗎”想要昨天戴景住跟項廷迷路了,裴之賞還笑笑說讓他們不要走得太遠了。

項廷看起來有些羞赧的樣子,八位嘉賓裏面,只有他的性格最靦腆,一時間沒有回答裴之賞的話。岳霽同樣開開玩笑地回了裴之賞兩句,兩個人便走了。

裴之賞一個人到廚房裏系好圍裙,開始做起了早餐。

宋征玉由於做了個噩夢,所以今天起來得也格外早。不過起床之前,他還是在床上磨蹭了好一會兒,以至於下去的時候焦遠已經在廚房裏幫著裴之賞一起做飯了。

宋征玉在樓梯處還碰到了戴景住,對方戴了一副半包邊的黑框眼鏡。這種眼鏡戴不好的話會給人一種死板的感覺,然而在戴景住的臉上,卻又令他多出了一股書卷氣來,一點也沒有昨晚捏著宋征玉的臉微笑著令對方考慮要不要答應自己包養的樣子,從頭到腳,仿佛都寫著品德高尚這幾個字。

兩人達成協議的時候,戴景住跟宋征玉說了一堆話,除了第一句要跟他在節目裏保持距離以外,宋征玉差不多都沒有記住。戴景住也沒有說這個保持距離的度在哪裏,宋征玉按照自己的理解,剛看見人,就立刻將臉轉到一邊去了。

他動作快,讓戴景住喉嚨裏的話頓時上不去下不來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宋征玉這是為了什麽。只是,他說的保持距離,是不要讓人覺得兩人之間有暧昧罷了,倒也用不著連正常的交往都避免了。

宋征玉認定的事似乎就會要執行到底,除了最開始看了戴景住一眼外,就再也沒有朝對方看過去。

這分明是戴景住自己要求的,並且宋征玉這樣理解的話,也確實會將所有的意外降到最低。只是看著他下樓以後對著裴之賞和焦遠兩人打招呼,戴景住心中有股微妙的不快。

在這些人裏面,他跟宋征玉分明才是應該最親近的。

剛才碰到宋征玉的時候,對方一門心思記著跟他保持距離,戴景住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

這會兒人乖乖地站在那裏,光線又恰到好處地打在了對方的側身,讓他看清楚一個晚上過去,宋征玉脖子上的吻痕已經退得差不多了。還剩一點痕跡,也不會讓人聯想到什麽。

戴景住在看完了宋征玉脖子上的痕跡後,目光最後又在他的耳垂上繞了一圈才收回來,繼而走進廚房,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昨天早上是有意想跟宋征玉拉開距離,項廷也剛好有空,所以戴景住才會跟對方一起出門鍛煉。今天早上既然對方已經跟岳霽出門了,那麽他也沒有鍛煉的打算。

戴景住喝咖啡既不放糖,也不放牛奶。他喜歡品嘗咖啡最原始的苦澀。

出來的時候,裴之賞已經坐在了宋征玉的身邊。聽他說話,還特地給宋征玉煮了一杯燕麥牛奶。

“只加了一點糖,味道應該還可以,你試試。”

“謝謝。”

裴之賞系在腰上的圍裙還沒有解開,他的身材也跟白適宴差不多,一開始對方背對著宋征玉的時候,恍惚間,他還真以為是白適宴出現在了這裏。

在跟裴之賞說話的時候,宋征玉多看了兩眼他的圍裙。節目組提供的圍裙有點惡趣味,是粉紅色的,上面還有一個可愛的小豬,不過跟裴之賞平時給人的感覺很不搭,有點怪怪的。偏偏裴之賞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的一樣,剛才穿著這條圍裙一直在廚房和客廳穿梭著。

宋征玉低頭看圍裙的時候,裴之賞同樣看了眼他的脖子。

目光並沒有什麽變化,只有在宋征玉跟他說牛奶很好喝的時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

焦遠緊隨其後,給宋征玉剝了個雞蛋。三個人其樂融融,戴景住在邊上偶爾也會跟裴之賞,焦遠說幾句話,宋征玉沒有參與進來,但身邊的兩個人從來不會忽視他。

第三次說完話,目光下意識看向宋征玉,發現他在一臉認真地吃著早餐了。戴景住抿了一口咖啡,看了盤中的火腿半晌,才用叉子叉起放進了嘴裏。

聞人鈺下樓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有人在說話,有人在沈默,場景鋪展在他的視野裏,被不同的色彩代替了。而四個人裏面,宋征玉無疑還是色彩飽和度最高的那一個,甚至於他的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到周圍顏色的變化。

很快,連他自己也成了這片色彩裏的一部分。

聞人鈺坐在了宋征玉的斜對面,如果不是因為他前兩天所表現出來的冷淡性格,恐怕大家都會覺得他是有意要挑這個位置了。畢竟對方從進來小屋開始,就一直跟所有人保持著距離,就算是吃飯也都在最邊上的位置。

話題因為多了一個人而有所擴展,焦遠還問了聞人鈺昨天畫了什麽畫,聽說他後半夜還又起來去畫室待了很長時間。

聞人鈺的眼瞳微動,只說了句“隨便畫了些風景而已”,顯然不準備再開口。他是不常熬夜的人,是以稍微熬了一次,眼底的血絲就十分明顯。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大家也已經深知聞人鈺的性格,沒有人再問他什麽。

倒是宋征玉在聞人鈺說話的時候,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聞人鈺也在看他,兩下裏目光直接就對上了,宋征玉莫名有種自己在偷看別人被抓包了的窘迫,急匆匆地就又挪開了視線。

屬於他的色彩在聞人鈺的眼裏,開始大塊大塊地渲染疊加,綺麗絢爛到了無以覆加的程度。

是突然而劇烈,毫無征兆的。

聞人鈺看到了宋征玉的耳垂慢慢染上了緋紅,還看到他頸側留下的細微痕跡。以及右邊臉頰上淡淡的,在枕頭上留下的睡痕。

他在打量一個人時,目光是非常直白的。在場幾個人都註意到了,只不過由於他目光的平淡與冷靜,沒有多想,直到有一個人拉開了椅子,在地板上拖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薛直今天穿了件皮質外套,頭發也被特意抓起來了,臉上還戴了一副墨鏡。

他在遇到宋征玉之前,其實就是這麽個桀驁的主兒,甚至兩邊的耳朵上,還留了不少的耳洞。只不過遇到宋征玉以後,就慢慢地改了。

此刻的薛直跟幾年前比起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他的手上還都戴了幾個戒指,渾身上下充滿了叛逆的朋克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來參加戀綜,而是來砸場子的。

他今天仿佛跟聞人鈺調了個個兒,平常薛直巴不得挨著宋征玉坐,眼下卻是選了個離對方十萬八千裏的位置。焦遠看著他的目光難得有些覆雜,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跟剛才聞人鈺下來的時候一樣,招呼他趕快吃早餐,否則一會兒要冷掉了。

宋征玉沒有忘記薛直昨晚欺負他的事,這會兒聽到椅子響,毫無客氣地道: “你吵到我了,薛直。”

他昨晚上在頂樓還怕薛直怕得跟什麽似的,一晚上過去又張牙舞爪起來。戴景住不禁朝他看了一眼,虛張聲勢。

薛直在聽到宋征玉的話後,頭同樣朝他的方向轉過去。墨鏡擋著,讓人沒有辦法知道他究竟是在看什麽。

宋征玉卻是皺緊了眉頭,更加不高興起來。

“我不喜歡你這樣看我,你不要看我。”

【誰又說這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直球呢】

【昨晚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感覺一早上起來大家的氛圍都好微妙】

【還好吧,不是都跟前兩天一樣嗎】

【早上男三跟男六遇見那裏也好搞笑,男六本來是要跟對方打招呼的,結果男三直接扭頭就下樓去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虞美人終於上分了,我以為會是男三主動,結果男一你一下樓就開始盯著人家看】

【何止,看得還特別明顯,男二都忍不住拖椅子了】

彈幕因為宋征玉的話熱鬧了一瞬,現場卻是因為他的話而莫名安靜。

似乎沒有人會想到,宋征玉會這麽直接。但去看他的表情的話,又會發現宋征玉這句話並不含什麽惡意,他只是在向薛直陳述自己的觀念——他單純地不喜歡對方看他。

裴之賞確定了,昨晚在宋征玉身上留下痕跡的人是薛直。

否則的話,對方也不可能生這麽大氣。他坐在宋征玉邊上看得最清楚,對方講話的時候連手都緊緊攥起來了。

宋征玉想什麽,做什麽,用的都是最簡單的思維。

你連猜都不用猜,就能一目了然。

“我看你”反問句,讓人以為薛直下一秒就會否認,誰知對方往椅子上一坐,雙腿交叉,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道, “我就是看你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小玉為人單純,薛直,你別逗他了。”裴之賞嘴角邊掛著抹淡淡的笑意,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笑意跟在宋征玉講話時,明顯收斂了許多。

而那平靜的目光之下,存在著是的對宋征玉絕對的偏袒與維護。

可是裴之賞算什麽身份來管他們之間的事情呢他跟宋征玉認識的時候,裴之賞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薛直這樣想著,也就這樣說了。原本和諧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變。

【好家夥,裝都不裝了】

【我還是第一次在戀綜上看到直接開撕的嘉賓】

薛直的態度很猖狂,宋征玉經過系統的叮嚀囑咐,也不會慣著對方。

“他是我的朋友,你才不應該管我的事情。”

“薛直,我討厭死你了!”

這已經是在明晃晃地吵架了。

只是——

【救命啊真的要被男三給可愛死】

【現在還有人吵架會說我討厭死你啦,真的是在吵架而不是在撒嬌嗎】

【怎麽辦,當然是原諒他啊】

【談過的就是不一樣啊(狗頭)】

“討厭我,宋征玉,你有什麽資格討厭我”薛直那在墨鏡背後的眼睛似蛇一般地鎖定了人。

“我就有!”

眼見爭吵就要上升起來,焦遠正打算勸一下,就見聞人鈺突然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說完,聞人鈺就又回去了樓上。只不過他並沒有去訓練室,而是去了畫室,大概是想盡早把那幅畫給畫出來。

一觸即發的爭執因為聞人鈺的突然出聲,而莫名冷卻下來。宋征玉沒有再搭理薛直,倒是戴景住稍後出聲跟對方說了句話。

“怎麽今天戴了副墨鏡外面是陰天,而且在屋裏面,戴墨鏡也不太方便。”

或許只有裴之賞一個人聽出來,戴景住之所以問薛直這個問題,是跟宋征玉有關。

那是一種隱晦的,埋在平和表面下,悄無聲息的反擊。當然,也可以叫維護。

薛直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 “搭配。”

耳邊沒有再落什麽聲音,但戴景住的問話無疑讓直播間裏的觀眾都將註意力放到了薛直身上。

是啊,對方好好地為什麽要戴個墨鏡要說搭配,也一點都不搭啊,還顯得過分累贅。

沒過一會兒,就有火眼金睛在薛直低頭吃飯的時候發現了真相。

因為薛直的眼睛腫了,從側面看過去,還不是一般的腫。

【我突然開始不懂了】

【是不是過敏啊總不會哭了吧】

【結合他跟男三關系的轉變,也不是不可能】

樓上,直播的鏡頭截止在畫室的門外。

這是聞人鈺參加節目的時候提前跟節目組溝通過的,他不希望有很多人看到自己的畫。

此刻他站在畫室的中間,面前擺了一幅蓋上了紅綢的畫布。

他面無表情,揭開了紅綢。畫布上並非是什麽隨意畫出來的風景,而是一個人,一個他算不上陌生的人。

這是他昨天後半夜起床以後畫出來的。

聞人鈺目光閃動,伸手觸碰在了畫布上。顏料的堆砌使得觸感有些粗糙,像磨砂一樣。

但跟真正的宋征玉比起來,還是缺少了很多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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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今天頭有點暈,明天也不更新,剩下的5k有時間給大家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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